知名投資人警告:若美聯儲急踩“寬鬆油門”,恐引發2000年式

在美聯儲降息氛圍日益濃厚之際,洛克菲勒國際集團董事長魯奇爾·夏爾馬(Ruchir Sharma)卻在《金融時報》專欄發文指出,當前可能不是降息的好時機。全文如下。

特朗普向美聯儲施壓要求降息,外界擔憂此舉會削弱央行獨立性,給美國經濟帶來潛在破壞性後果。然而,多數主流經濟學家與投資者似乎確信,美聯儲仍會在9月16日至17日的會議上降息,尤其是在上週五的就業報告印證勞動力市場出現些許疲軟跡象之後。

遺憾的是,這種“稍有經濟疲軟跡象就急於救市”的警惕性反射,數十年來一直在削弱美聯儲公信力、催生金融泡沫。而當前時點,恰恰最不適宜採取這種舉措。

當前金融環境極爲寬鬆,經濟仍具韌性,美聯儲基準貸款利率並未處於限制性區間。相較於通脹已根深蒂固的事實,勞動力市場的疲軟跡象微不足道。此外,在美國市場被人工智能(AI)狂熱席捲之際降息,恐將進一步推高資產價格至危險水平。在這樣的背景下,追隨特朗普團隊(其中不乏曾批評寬鬆政策、如今爲討好上司而立場反轉者)的步伐,顯得格外反常。

儘管疫情後利率有所上升,但金融環境所反映的遠不止利率水平,更廣泛的信號都表明當前環境處於寬鬆狀態:

大量資金湧入美國股市,推動估值接近歷史高位;風險投資持續流向未盈利科技公司;信貸增長迅猛,私人市場尤爲突出;垃圾級企業債利率僅略高於穩健企業債甚至美國政府債券,其相對於國債的風險溢價處於過去半個世紀以來的最低水平。而在過去半個世紀裏,美聯儲從未在這種環境下降息,更不用說啓動市場當前依據美聯儲指引所預期的大規模降息週期。

特朗普助手們想要刺激的,是一個根本不需要救助的經濟。儘管受到關稅衝擊,本季度美國GDP增速仍有望超過2%。無論如何,刺激經濟增長本就不是央行的職責——美聯儲的法定使命是在控制通脹的同時實現充分就業。而泰勒規則(Taylor rule)等指導政策制定的標準框架顯示,當前美聯儲基準貸款利率並未處於限制性區間。

事實上,當前甚至存在加息的充分理由。最新就業報告顯示新增就業不及預期,但考慮到移民減少導致勞動力供給疲軟,這一結果並不意外。更能說明問題是,失業率仍僅爲4.3%,接近歷史低位;與此同時,消費者物價通脹已連續五年超過美聯儲2%的目標,且預計在可預見的未來仍將維持在高位。

忽視股票、房地產及其他金融資產價格同樣是錯誤的。自2008年金融危機預判失誤後,美聯儲已將金融穩定納入其“核心使命”。有人認爲降息能讓住房重新變得“可負擔”,但寬鬆貨幣恰恰是引發住房負擔危機的原因之一真正的核心問題始終是過度監管限制了住房供給,而新一輪降息根本無法解決這一癥結。

每當市場動盪時(包括去年8月),美聯儲都會選擇寬鬆,這種做法一直在推高資產價格通脹、加劇財富不平等。如今,美聯儲似乎準備更進一步——在經濟繁榮期啓動寬鬆。

當前科技投資正重蹈過往泡沫化的覆轍:科技投資佔GDP比重接近6%,與2000年科技泡沫峯值、2007年房地產泡沫峯值時的投資佔比相當,且遠超2013年大宗商品繁榮期的石油投資佔比。專注於投資盈利最差、估值最高股票的投機者,也被AI狂熱衝昏頭腦,其在美國股市交易中的佔比已接近互聯網泡沫時代的高點。

美聯儲政策的“不對稱性”——只救市、不抑制泡沫——正進一步偏向助長泡沫。然而,曾尖銳批評寬鬆政策的知名共和黨人,如今卻以“改革”之名呼籲更多寬鬆。特朗普提名的美聯儲理事斯蒂芬·米蘭(Stephen Miran),正是從“寬鬆反對者”轉變爲“寬鬆倡導者”的典型代表。

真正的改革應讓美聯儲對寬鬆政策失誤承擔更多責任,當前亟需的是迴歸“對稱政策”,包括必要時採取限制性措施。在經濟保持穩定、AI狂熱與互聯網泡沫顯現相似性的當下,此時降息可能將市場推向更瘋狂的高位,最終引發堪比2000年的崩盤。這無疑是在錯誤的時間,做出了完全錯誤的決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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