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儲大戰纔剛啓幕!降息只是特朗普陣營密謀的冰山一角

每當美國中國財政部長貝森特想向市場傳遞信號,他通常會選擇商業電視節目或立場友好的媒體平臺。因此,他此前現身福克斯電視臺,呼籲美聯儲在下週會議上降息,這並不意外。

但如今,貝森特還涉足了一個出人意料的“專業領域”:上週,小衆刊物《國際經濟》(International Economy)刊發了他今年春季撰寫的一篇長文,文中詳細闡述了對美聯儲的批評。《華爾街日報》也刊登了文章摘要。

這一行爲的衝擊力不言而喻。在下週美聯儲會議召開前夕,美國總統特朗普不僅要求降息,還以“涉嫌欺詐”爲由,要求驅逐美聯儲理事莉薩·庫克(Lisa Cook)。更值得關注的是,美聯儲主席鮑威爾正竭力維護央行獨立性,且法院已叫停驅逐庫克的行動。

然而,貝森特這篇專業批評文章最值得關注的一點是:它幾乎完全沒有把焦點放在利率上。相反,他指責美聯儲“使命混亂”——稱其在金融監管和量化寬鬆(QE)操作中摻雜政治因素,導致自身政治化。

貝森特對QE的批評尤爲尖銳,他認爲QE“理論基礎存疑,且會引發不良經濟後果”,因爲它會扭曲市場,並通過推高富人資產價格加劇收入不平等。

因此,他主張美聯儲應採納“窄化使命”(narrow mandate),停止資產購買,以“實現更優經濟成果,維護央行獨立性”。他還強調,這種獨立性“對美國經濟成功至關重要”。

貝森特的觀點並非孤例。下任美聯儲主席熱門人選凱文·沃什(Kevin Warsh)在4月底的一次犀利演講中傳遞了類似信息;即將加入美聯儲理事會的白宮顧問斯蒂芬·米蘭(Stephen Miran)也在一篇聯名文章中表達了相同立場;另一位白宮顧問、同樣是美聯儲主席候選熱門的凱文·哈塞特(Kevin Hassett),多年前也曾在一封公開信中表明對QE的反對態度。

由此可見,特朗普身邊存在一個“希望美聯儲窄化使命”的陣營。換言之,外界不斷聽到的“呼籲降息”聲音,只是整個事件的冰山一角。

我們該如何看待這一切?事實上,英國《金融時報》專欄作者吉利安·泰特(Gillian Tett)對其中部分批評持認同態度。儘管QE在2008年金融危機初期(以及2020年疫情初期)具有合理性,但此後的過度使用確實扭曲了金融市場,且對經濟的影響喜憂參半。此外,考慮到當前金融監管框架極度分散,呼籲“重新審視金融監管及美聯儲在其中的角色”,並非無稽之談。

但泰特堅決反對白宮試圖掌控金融監管的做法,也厭惡特朗普對鮑威爾的惡意攻擊,更擔憂總統對美聯儲獨立性的衝擊會摧毀貨幣政策的公信力。

貝森特的觀點還面臨其他質疑。例如,支持QE的經濟學家保羅·克魯格曼(Paul Krugman)就反感這位財長用“實驗室病毒”作類比來論證觀點——因爲這一表述與特朗普“MAGA”基本盤信奉的陰謀論有關聯。

無論如何,泰特認爲,隨著圍繞貨幣政策領域的“口水戰”升級,投資者至少需思考四個問題:

第一,面對特朗普隨意的攻擊,貝森特、哈塞特、沃什和米蘭所宣稱的“信奉美聯儲獨立性”能否堅守?

第二,鑑於美聯儲一直是美國國債的大買家(且未來需要更多買家),貝森特真能叫停或縮減資產購買嗎?美國赤字規模越大,“財政主導”(讓貨幣政策爲債務管理服務)的壓力就越大。事實上,這種壓力已現:特朗普近期爲“要求降息3%”辯護時稱,此舉能“每年爲美國節省1萬億美元利息支出”。

第三,貝森特對“資產購買”的立場,與利率政策會如何協同?例如,若沃什接替鮑威爾出任美聯儲主席,他是否可能爲取悅特朗普而降息,同時爲滿足自身鷹派傾向而縮減資產負債表?這種可能性相當大。

第四,其他央行會受到何種影響?並非只有美聯儲面臨“使命擴張”的質疑——例如,新西蘭聯儲目前就正上演一場驚人的內部風波。

不過,這四個問題基本不可能在下週的美聯儲會議上被提及,該會議焦點將集中在利率討論上。據泰特個人猜測,美聯儲可能會小幅降息,隨後暫停一段時間,觀察關稅對通脹的影響(無論是否真有影響),尤其是考慮到週四公佈的物價上漲數據。

關鍵在於,利率爭議並非當前唯一的核心議題,圍繞“資產負債表”和“美聯儲使命”的博弈同樣重要。若美國債務規模持續飆升,這場博弈只會愈發激烈。做好準備吧:圍繞美聯儲的真正大戰,纔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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