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種情況下,鮑威爾需要繼續大幅加息?

薪資-通脹螺旋上升是央行的噩夢。它指的是物價飆升引發薪資上漲,薪資上漲又反過來導致更高的物價,一直惡性循環。

6月14日,當美聯儲在連續10次加息後選擇維持利率不變時,鮑威爾警告說,他正在關注薪資趨勢,以作爲判斷是否可能在7月恢復加息的其中一個標準。

鮑威爾稱,薪資上升對中低收入者而言是件好事,但增速還是要有利於2%的通脹目標。他在新聞發佈會上說,在2022年和今年,許多分析師認爲,降低薪資增速對降通脹很重要。

去年美國的時薪增長了約6%,是40年來最大的年度增幅;在英國,不包括獎金在內的薪資年增長率約爲7%。5月就業報告顯示,美國薪資增速放緩,環比增長0.3%,但同比仍增長4.3%。

在討論薪資-通脹螺旋上升時,經常提到的歷史參照是1970年代。但是,經濟學家後來發現,當年反覆出現的通脹更多源於連續的油價衝擊(1973年和1978年),而不是之前的薪資增長。當年薪資和物價之所以某種程度上同步上升,其實是因爲工會當時將薪資與生活成本掛鉤的做法,從而引起了棘輪效應——即易於向上調整,而難於向下調整。

在3月份的一份報告中,芝加哥聯儲的經濟學家Gadi Barlevy和Luojia Hu仔細研究了薪資在當前通脹中的作用。他們專注於非住房服務通脹,涵蓋從洗車到體檢的所有物價,鮑威爾經常提及這個指標,因爲它與薪資密切相關。

研究結論顯示,在非住房服務通脹中,薪資確實發揮了一定作用:過去一年,名義薪資增長大大超過了生產率增長。面對成本緊縮,服務提供商自然會希望提高價格。

然而,薪資-通脹螺旋理論聲稱,薪資表現還可以預測未來的通脹趨勢。芝加哥聯儲的經濟學家發現,薪資和通脹之間的關係其實是單向的:通脹有助於預測勞動力成本的變化,但勞動力成本的變化無法反過來預測通脹。

舊金山聯儲的經濟學家亞當·夏皮羅對薪資-通脹的螺旋上升更加不屑一顧。在5月份的一份報告中,他認爲勞動力成本上升只是非住房服務通脹的一個小小驅動因素,對更廣泛的通脹影響更是微不足道。他也得出結論,認爲薪資增速只是跟隨通脹,不會反過來加劇通脹。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薪資-通脹螺旋上升完全不存在。如果通脹長期居高不下,人們可能會開始將快速上漲的價格視爲日常,並將這一假設納入他們的薪資要求。這個過程可能已經在英國開始了。

但在美國,過去兩年,儘管存在物價壓力,但通脹預期仍然相對溫和。在上個月爲智庫布魯金斯學會撰寫的一篇論文中,美聯儲前主席伯南克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前首席經濟學家奧利維爾·布蘭查德拆解了疫情時期通脹的驅動因素。

他們認爲2020年至今的通脹主要是因爲三重衝擊:商品價格飆升、商品需求旺盛和供應短缺,幾乎沒有證據表明通脹本身引發了更高的薪資要求,薪資上漲僅僅是因爲對工人的需求超過了供應。

伯南克及其研究搭檔認爲,隨著疫情衝擊的消退,過熱的勞動力市場可能會加劇通脹,爲了阻止這種情況,美聯儲需要繼續收緊政策,確保對勞動力的需求降溫。因爲,只有在勞動力市場恢復平衡後,通脹仍然持續存在的情況下,薪資纔有可能對通脹造成螺旋式上升。

薪資和物價都可以由同一種力量推高,那就是經濟中的過度支出,加上產品和生產這些產品的工人的短缺。無論兩者是否相互影響,過熱的經濟都值得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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